【鸣佐】成人法则 19
原著向，鸣佐未婚。
·文中提及原著剧情的部分，为了不让引用部分太长有做删减。
·对原作的解读仅代表个人观点，欢迎讨论。
·转寝小春的性格与原作有出入。
第十九章 终结之谷
天地之间，终结之谷。世界一片死寂。
两座先代石像孤独屹立在悬崖瀑布两侧。
起风了。
年轻的宇智波合上五指，将落在掌心的一叶碾成齑粉。
“鼬的生存方式，引导我明白了，什么才是火影。”
“我所说的火影，是用自己一个人的火焰燃尽五个村子的所有黑暗，以此灰烬为食，生存于世的人。”
“鼬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留下了我，未能对我隐瞒真相，使得憎恨被分散了。我和哥哥不一样，如今我没有父母兄长，就连族人也没有。我已经——”
抬手，松掌，灰烬散落。
“是孤身一人了。”
在他对面的那尊巨大石像上，站着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羁绊，金发招摇，仿若一团火焰。
他看着他，漠然而决绝。
“我要在此将过去的错误和迷茫全部斩断，改头换面，就先从你开刀吧。”
静默。
“你别想斩断……”
他听见遥远处，传来漩涡鸣人因愤怒而颤抖的声音。
“我全都是从过去的人们身上学会的，失败后应该思考的是接下去要怎么做。所以——”
——佐助，就拜托你了。
“你别想斩断！”
天际风雷涌动，闪电裹挟着黑云在天空中徘徊，仿佛有一只猛兽蛰伏在其中蠢蠢欲动。
倏尔，野兽出笼，数道闪电纠缠，化成一条蓝色巨龙扑咬而下。
金色的九尾巨狐被巨龙钳住脖颈，动弹不得。雷电聚集，巨龙缠住九尾金身，终极须佐载着宇智波腾空而起，他垂下眼，悲悯地看向那只巨狐。
——斩断他。
巨龙化作巨型的雷球，在巨狐身上轰然爆炸，千倾湖水掀起巨浪，被雷暴蒸发。巨浪翻涌拍岸，良久才息。
数息寂静。
一只金色的狐爪破水而出。
——还活着啊。
九尾缓缓爬出水面，须佐体内的宇智波目光一瞬不瞬，如死水一潭。
“一直被动挨打，会死的。”
“我不想杀你。”漩涡鸣人蹒跚着，站起身来，“对于想重新变成孤身一人的你，我怎么能坐视不管？”
九尾口中聚集起尾兽玉螺旋丸。须佐手中唤起千鸟，尖厉的鸟鸣破空，蓄势待发。
“正因为你我都知道那有多么痛苦，所以看到一心寻求孤独的你——我怎么能坐视不管！！”
——天真。
——太天真了。
——你为何能一直天真地走到现在，还不识得现实的残酷呢，鸣人。
“天真吗。”
佐助低垂下眼，对转寝小春的话不置可否。
“我曾经，同样这么以为。”
天高，而云淡。碧蓝万顷的晴空之下，寂静无风，一只墨色鸟雀扑棱着翅膀落在树梢，好奇地朝屋内眨眼张望。
佐助坐在阳光之中，周身照耀着一层金色的轮廓，他的脸沉没在阴影里，晦暗不明。
“我的人生，从全族人被哥哥杀害的那个晚上开始，就是一个噩梦。它实在太过可怕，可怕到在很长的时间里，我完全失去了知觉。我感受不到冷，感受不到暖，我感觉不到饥饿，甚至连痛苦，我也忘了那是一种什么滋味。”
“为什么——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掉呢？为什么独独要留下我一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脑子里充斥着这样的念头，要是在那个晚上，哥哥连我和父母一起杀掉该多好。这样的话，至少在那个世界里，我们还能是一家人。”
“后来我终于找到了理由。那是那个夜晚鼬留给我的——仇恨。我是宇智波，我的身上，背负着全族人的仇恨。复仇，就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
“羁绊……友情，同伴，对我来说都是不必要的东西。要复仇，要杀掉鼬，我需要的只有力量。为此，即使成为叛忍、舍弃同伴也无所谓，因为我本身，也不过是孤独一人。”
“人若有情，不过是徒生烦恼罢了。”
“若我足够强大，孤身一人又如何呢。”
漩涡鸣人惊诧地低下头，九尾为他凝聚的查克拉正缓缓被吸收。
“这是轮回眼的能力之一。”宇智波佐助冷冷道，“拥有宇智波…这一族眼睛的我，胜利是必然的。”
漩涡鸣人颓然倒地，宇智波佐助左手再次暴起千鸟，声嘶凄厉。
——这一回，我终于是孤身一人了。
“别了，我唯一的……朋友！”
写轮眼瞳力因查克拉透支而刺痛消失的那一瞬，宇智波佐助知道自己又一次失手了。
漩涡鸣人骤然起身，避过他手中的千鸟，一击将他锤入峭壁之中。
“我曾以为，像鼬那样一个饱尝痛苦藏身黑暗，作为国家和村子的罪犯，以叛徒身份一肩抗下所有憎恨，却又在黑暗中守护木叶村的忍者，他才是真正的火影。所以，如果这个世界注定有光就要有影，那不如便将所有黑暗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去开启个纯白的、只有光明的未来。”
“我知道鸣人是怎么想的。他想化解那些仇恨。他以为他懂我的感受，就能化解我的仇恨，或者说，他想跟我一同承担。”
佐助说到这里，笑着低哼了一声。
“那个白痴。”
“消除这个世界的憎恨，是不可能的。”
“就像人死不能复生，失去的就无法重来，我的父母、我的族人永远都无法回来了。失去他们随之而来的痛苦、愤怒和仇恨，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消解。”
“鸣人那家伙，实在是太天真了。”
“可若要说这世上还有谁能明白我，却也只有他了。”
“我要做的，是背负起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仇恨与黑暗，一个人，去实现一场革命，去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为此，我需要这世上最强的力量，我要消除这世上一直争斗不休的源头——九只尾兽、以及五影。至于鸣人，我了解他，他一定会阻止我。正因为彼此相知，所以我才必须要杀了他。”
转寝小春眉间微皱，她道：“灭绝尾兽、刺杀五影，这事我倒从未有听闻。六年前，你们……卡卡西、漩涡鸣人、春野樱三人合力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为的就是保你周全吧。”
“是。”
小春眯起眼睛，“你可知道这些事情如果泄露出去，这忍界就再无你的容身之处了。”
“自然知道。”
小春眉毛稍稍抬起，露出些疑惑来：“那我倒有些好奇了。老身并不算是你的支持者，身为顾问之职，甚至一直利用你，且想方设法让你远离木叶，如今你向我托出这些，相当于送我一把随时能让你身首异处的刀。当初你输了，没能杀掉鸣人，之后又从旁协助他，但却又向与他对立的人露出致命的弱点……这是为何？”
宇智波眼前的，是拥挤的、狭窄的、布满浓云的血色天幕，耳边是碎石飞灰簌簌而落的细碎声响，以及来自自己胸腔中颤抖的呼吸。
——又一次。
——我难道……错了吗。
——不，这是我的生存方式，宇智波的生存方式。
——我没有错。
——我，没有错。
漩涡鸣人捡起掉落水中的护额，满是伤口的拇指不自觉地去摩挲护额上被划破的木叶徽章，锋利的裂口已被时间磨钝。
他微微提起嘴角，将护额收进口袋里。
“又一次……”
宇智波右手扶着峭壁，一步步从深坑中沉步走出。
“又一次……”
浑身的剧痛加剧了不知从何而起的焦躁。他咬紧了牙，右手成拳，一拳砸在石壁。
“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放弃挣扎老老实实给我去死啊！”
“那可不行。”鸣人伤痕累累的脸带着笑，他抬起头来，看向佐助，“因为，我可是那个唯一啊。”
树梢的黑鸟咕咕低叫，抬起翅膀梳理它的羽毛。少顷又有一只鸟扑棱棱飞来，与它并肩而立，试探地探过头去，黑鸟停止动作，警惕地瞧着它，退了两步，又慢慢靠近，两喙相触，彼此摩挲。
佐助微微低下眼，仿佛走入了回忆之中。
“我曾自愿堕入黑暗之中。没有人强迫我，那是我自身的选择。为了得到力量，我认为那是我理所应当的牺牲。”
“可鸣人却不这么认为。”
“他一路追着我，拼命要将我拖出这所谓黑暗的泥沼，自说自话地告诉我，只有他才能承担我的仇恨，为了保护我，他抛下自尊给人下跪，被人揍得鼻青脸肿也不肯透露我的情报……不仅仅是我的，他想要消除所有人的仇恨。”
小春说：“这是不可能的。”
“对，我是这么说过。”佐助说，“也许直到今天我也这么认为。”
“那你为何？”
“漩涡鸣人和我，很相像。双亲被害，孤独无依，从小被他人恐惧、抛弃、孤立，却最后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我选择了复仇，而他，选择了原谅。”
小春抬起眼来，看着他，微微动容。
“这并不是多了不起的事，但却救了他。”
“我的人生，从全族人被杀害那夜起，就是一个噩梦。对鸣人来说，从小失去双亲，被周围所有人厌弃的人生，同样是一个噩梦。”
“而他比我更早从这个梦里醒了，然后，他叫醒了我。”
天地之间，终结之谷。
两座先代石像已成断壁残垣。
凉夜。
两个宿命的对手奄奄一息地躺在颓废的石像上。
“你为什么……不惜如此也要妨碍我。我投身黑暗，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斩断了一切，无论是谁都会与那样的我一刀两断，可是你却从不曾想过切断与我的羁绊。”佐助转过头来，凝视鸣人，“为什么你不惜这样做，也要与我扯上关系？”
鸣人低声一笑，“你已经知道了吧。身体不能动了，嘴皮子就变得利索了啊……”
佐助厉声打断：“少废话，快回答我！”
鸣人也偏过头与他对视：“因为我们是朋友。”
“这话我早就听过了，对你来说，那到底算是什么？”
“老实说，我也说不清楚，”鸣人回答得很快，像是已经在心中反复想过许多遍，“不过，一看着你那种背负着重担无所适从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觉得……很痛。”
佐助微微睁大了眼。
“虽不至于无法忍受，但也没法置之不理。”说罢，他又笑出声来，“不过现在浑身哪儿都很疼，也没辙了。”
“去看七代目啦——！”
“喂！慢点儿！等等我！”
街边有小孩儿们成群嬉闹而过，大约是忍者学校到了午休，终于将孩子们放了出来，于是孩子们结伴一哄而出，去广场上围观传说中的木叶英雄。
笑闹声悠扬传来，惊动了的树上的两只鸟雀，它们不安地在树枝上跃来跃去，又依偎在一起。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但好在我醒了。”
“六年来我周游世界，希望找到真实的忍村是什么模样，最终却发现，这世上，还有许多人都处在噩梦之中。或因为战争，或因为疾病，或因为贫穷，抑或是因为自身的弱小，被宵小之徒利用欺凌，不得善终。”
“我终于明白，其实没有什么永远和平的地方，也没有什么纯白光明的未来。痛苦、悲伤、愤怒和仇恨，其实是这个世界的常态。”
“有信任则有背叛，有快乐便有悲伤，有爱，则亦会生恨。”
秋风起，凉风送爽，窗楣上风铃声轻响。
“曾有人跟我说过，对世界的看法太过爱憎分明，会让我永世不得安生，如果要明哲保身，最好的办法是放过自己。他说的没有错，顺应现实而保护自己，确实是一种解脱。”
“现实是一片泥沼，而真实是一片混沌。光明和黑暗交织在一起，是非纠缠不休，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原貌。”
佐助侧过头来，原本在身后的阳光便洒上脸颊，映照在他眼中，那夜一般的眼睛里隐隐流转着金色光华。
“但是人，生而为人，应当有挣脱的力量。”
黑暗之中一片混沌，佐助闭上沉重的眼，任自己堕入永夜。
鼬的声音让他猛然惊醒。
“佐助就拜托你了。”
他猛然睁开眼，看见的是秽土转生的鼬，以及九尾金身模式的鸣人，他们站在一座湖边。
鸣人坚定回道：“我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
佐助看见鼬微微地笑了。
“果然交给你是正确的选择。”
——我啊，想成为像哥哥那样优秀的忍者，得到爸爸的认同。
——哈哈，像我一样？佐助，你得超越我。
“当年我因为家族仇恨深陷囹圄，对这世界堪堪窥得一角，心高气傲，以为自己能够一肩担起所有的重担，就像我哥哥那样。”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他当做我的目标，在追随着他的脚步，遇事之后只会考虑如果是他会怎样做，却忘了，他……早就不在了。而在他前方会是怎样的风景，我全然未知。”
“如今，我该考虑如果是我自己的话，我究竟会怎么做了。”
小春问道：“所以，这就是你来找我，并将一切真相告诉我的理由吗？你想坦白一切，然后让我们和你们合作。”
“是的。”
“你在经历这些之后，选择了和漩涡鸣人同样天真的道路。”小春缓缓摇头，“太年轻了。小子，少小瞧我们了，我们也曾经年轻过，我们也曾在战场上殊死搏斗，也曾为了理想、为了村子牺牲自己的一切，我们经历过的残酷，并不比你们少。你在我面前托出这些，若我认为你依旧是一大隐患，回头报告给大名，将你的真相公布，你又该如何？”
佐助道：“如果真是这样，最坏也不过是我回去当我的叛忍，一切照常罢了。”
“即使你会被后世唾弃？”
“我说过了，他人的想法，与我无关。”
“你会遭到全忍界的追杀。”
“放眼当今世上，我自信还没几个人能杀得了我。”
“可你和漩涡鸣人，就再没有安稳的生活了，你们这一生，会注定聚少离多，也许最后连相见都没有办法。”
佐助沉默了半晌，最后答道：“若真是如此，只能把我们的事留给来世了。不过，你并不会将我所说的上报给大名。”
“哦？”小春不禁好笑道，“你怎么能肯定？”
佐助道：“当初我曾写信给五代目纲手，问她当初宇智波一族写轮眼的下落。她的回信上，附了一个故事，一个被废弃的大名嫡子，和他青梅竹马的故事。”
小春似有所感，蹙起眉头：“纲手姬竟还做过这些事。”
“我知道你并不完全是木叶的人，但也算不上大名的人。”佐助道，“你从小被大名当做线人安插在木叶当中，成为二代目的弟子，最后受二代目的影响，真正成为木叶的忍者，但你也因为放不下在都城的恋人，保持着与都城的联系。”
小春隐隐怒道：“没有人知道这些事，纲手姬是怎么——”
佐助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想要知道什么，只要去找，总能找得到。”
小春不屑地斥道：“行这些卑劣之事，还对得起你们大言不惭的正道么。”
“漩涡鸣人行的是正道，他是火影，是木叶的脊梁。”佐助面不改色道，“但总有些事，是我们可以替他做的。”
小春不答。
佐助继续说：“正因为有初代的那份天真，才有了后来几十年的和平，而若没有二代目的协助，和平也不可能持续几十年。”
听到这里，小春终于笑了，她朗声道：“听见了吗？老头子！这些小鬼头可是下了决心了！”
佐助一惊，就听身后笃笃两声木棍敲地的声响，他转头看去，水户门炎拄着拐杖从门厅后走了出来。
TBC.
看到最后的小伙伴，请祝我生日快乐哈哈哈哈。
超开心能在今天发这一章，算是我写到目前为止自己最喜欢的一章，也欢迎小伙伴跟我讨论~
谢谢所有看文的小可爱，没有你们的小心心和小蓝手，我是一定写不到现在的。给你们笔芯❤请给我评论好吗！
最后立flag，明天更新思念症候群（下），鸣佐的逗逼初体验，当做六一庆贺吧2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