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春

原著向，四战衍生，鸣佐未婚。
写不出很虐的东西，一写就想发糖，这是病。

第十章 和解（上）

开水壶的壶嘴断断续续泄出几丝蒸腾的热气，并且隐约伴着沸腾的咕噜声。
不过一会，水烧开了，壶嘴便开始细声嘶叫起来。
水月赶忙跑到炉灶边，关掉火，手中垫一块湿布把开水壶拎下来，先倒上一杯热水晾在一边，再把剩下的灌满暖袋，然后把这两样都放在托盘上，端着小跑到卧室床边。
床上的人严严实实裹了好几层棉被，拱成一个小山包，还隐隐发着抖。
“来，抱着暖袋。”水月把暖袋塞进棉被里，接触到佐助的手，冷得似乎要成冰了。
佐助大约烧了两个小时，然后体温突然开始下降，吓得水月赶紧把他给扶到床上，把能找到的东西全给佐助裹上，佐助却依旧喊冷，整个人都冻迷糊了，抓着水月的手叫哥哥，说你怎么来了。
水月觉得这事有点大条，虽然大蛇丸说过这个药导致服用者体温变化的情况很正常，但佐助的体温再这么持续低下去，可就要死人了。
正当他束手无策时，棉被里忽然燃起金色的光来，水月忙探头去看，就见原本捆着佐助的查克拉逐渐攒成一团金色的火焰，护住了他的心口。
水月松了口气，这才赶忙去烧开水。
把几个暖袋都塞进被子里捂好，佐助的意识这才有些回笼，他咬着牙道：“大蛇丸说这个要持续多久？”
“不清楚，”水月把热水递到佐助面前，“这个药还没完全完成，大蛇丸大人说只能等体温恢复平衡之后，才能服用剩下的。”
佐助勉强坐起来，一杯热水下去，觉得自己冻结的身体稍稍回暖了一些，也不会再不可抑止地发抖。他轻轻地吁口气，低下头去看护在自己心口的那团九尾查克拉，说：“没有他，我可能就死了。”
水月心中一紧，口中却说：“别说傻话，大蛇丸大人不会害你的。”
佐助嗯了一声，觉得浑身疲累，又缩回被窝里，闭上眼睛。水月看见他胸前的查克拉火焰剧烈地跳了一下，火光弱下一半。
这么点查克拉撑不了多久，不知道鸣人什么时候才回来，如果今晚都不回的话……水月想到这里，立刻把佐助摇醒：“佐助，别睡，我带你去找鸣人。”
佐助勉力半睁开眼，道：“不，别让他知道……”
“少逞强了，这股查克拉耗尽你就会冻死，”水月直接将佐助连人带被子一同扶起来，“佐助，你能感觉到他在哪儿对吧？”
佐助紧闭着眼，没有答话。
水月又叫了他两声，依旧没有回应。他沉默了一会，无奈道：“真不知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鸣人是火影不是吗？你也是为了木叶才搞成这样子，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跟他说？”
佐助的睫毛微微一抖，半睁开眼。
水月道：“难不成你要像你哥哥当初保护你一样，一个人担下所有吗？”
佐助终于抬起眼看他，漆黑的眼瞳里映着窗外的盈盈月光，“不，我跟鼬不一样。”
“那……”
“别惊动外面的暗部护卫，出了房内的结界我就能感应到他。”
-
南贺川上的夜风很冷。
鸣人走上前几步，御神袍在风中上下翻飞，他向重吾问道：“你知道佐助想要干什么？”
“大约知道。”重吾说，“你们木叶是不是有个顾问团？”
鸣人点点头，“是，怎么？”
重吾道：“佐助之前在外调查的时候，常来蛇窟问情报，那时候大蛇丸就跟佐助做了个交易，让佐助告诉他调查的进展，而他会给佐助提供所需的情报。”
“等等，”鸣人疑惑地打断他，“佐助在调查什么？”
重吾愣了愣，反问道：“你不知道？”
鸣人不解道：“我应该知道？”
重吾说：“佐助曾说过，他受人委托在外调查威胁木叶的势力，已经有了眉目，我还以为委托他的人就是你。”
“不，我只是想要佐助回村里来。”鸣人压下了眉毛，“你的意思是，这些跟顾问团有关？”
重吾点头道：“大概一个月前，佐助来蛇窟向大蛇丸问一个名字叫‘卐’的雇佣兵组织的情报，他说这个组织很可能在为火之国提供武装协助——”
大概一年前，木叶的暗部就注意到了这个组织，他们不像其他组织只招收有一定实力的忍者，有意加入的，只要有一技之长，都可在组织中找到一席之地。该组织等级森严，成员各司其职，分工合作，极擅长隐藏行踪，等木叶发现时，这个组织俨然已发展成一个小型的忍村，只不过这个忍村不隶属于任何国家，接受任务也没有任何底线原则，他们的目的只有钱。
本身这种组织可以为那些实力弱小没有忍村联盟的国家提供临时的保护，确实不是件坏事，只要你不与其他大国合作，抢了他们隶属忍村的饭碗，一般暗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卐”却被发现与火之国的大名有频繁的接触，木叶这才注意到他们。
而就在暗部展开调查后不久，五大国联合开始各自的护卫部队，打算秘密调查现今所存在的武装组织，木叶暗部也将大部分精英投入进去，无暇抽出人手来继续调查“卐”，暗部也不好在联合部队中干这种揭自家人老底的活，这才让佐助来协助调查。
然而鸣人上任火影半年多来，从未听闻有这个任务存在，鸣人思忖要么是卡卡西老师不愿对外声张，要么是当初下调查命令的就不是卡卡西老师。从那天晚上卡卡西老师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不然不可能不告诉他，那会儿暗部已经改编，不太可能是佐井或者大和队长，那么就是……顾问团？可顾问团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
“佐助有说委托人是谁吗？”鸣人问。
重吾摇头，“但他说过，这件事跟顾问有关。”
那么应该就是顾问下的命令了，但为什么？鸣人只能猜测，也许顾问团并不完全服从于大名。
鸣人道：“你继续说。”
重吾道：“那时候大蛇丸也在查这个组织，之前转移蛇窟的时候丢了一批研究成果，他怀疑是这个‘卐’偷走的，于是告诉了佐助他们的暂时根据地，佐助拿到消息就走了，至于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大蛇丸被偷了什么东西，你知道吗？”鸣人说。
“大概是武器吧，”重吾有些不确定，“具体是什么，他没有说，但他之前一直在研发不需要忍术就能使用的武器，这种武器在黑市上很值钱。”
鸣人皱眉道：“他要拿这个去卖钱？木叶难道没有给他研究经费吗？”
重吾露出无奈的表情，“木叶对我们如同蛇蝎避之不及，哪会拨够经费。”
鸣人想起自己之前对建立科学班这件事也是顾虑重重，便讪讪一笑，不说话了。
他们相对沉默了一会，重吾又说：“其实我有些奇怪，怎么你好像对佐助的事情一无所知？”
鸣人沉默不语。
听完重吾的叙述，他才想起佐助受伤之前有将近两周没有消息，也许是跟这件事有关，又想起佐助这半年来给他写的信，原来都是在骗自己他很安全，心里又有些发酸。
喜欢一个人总是很矛盾，想让他完全属于自己，想知晓他生命所有的细枝末节，想在他四周造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却也想放他自由，放弃占有，只站在他的蓦然回首处，做永远坚守在他背后的归宿。
这些矛盾在鸣人心里缠成一团乱麻，他本不想去管它，总觉得我只要按照自己本心行事就好了。
可佐助回来之后发生的种种让鸣人猛然发现，他其实并不了解佐助，这些年来，他都不知道佐助在做什么，在想什么，到底为什么不回村里来。好像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即使他们有相同的目标，但行事的方式却像两条平行线。
也许，他们是时候该好好谈谈了。
思及此，鸣人便与重吾作别，打算回去找佐助。
重吾表示理解，两个人的事情总还是要他们自己去解决，他人插手也不过徒劳。临走前重吾道：“佐助这些年来都是一个人来来去去的，没什么同伴意识也很正常，可他还是心系同伴的。”
鸣人笑了笑，说：“嗯，我知道的说。”
走过大桥，岸边便是新规划出来的居民区，时间还早，河道旁林立的楼房里亮起琳琅的暖光，倒映在南贺川里，像是放飞了漫天被点燃的孔明灯。
鸣人熟稔地走过几个街区，来到自己的公寓楼下，抬头便见到家里亮着灯，心中一暖。他想起佐助第一次回来时，没有提前知会他，反而先跑回他的公寓，亮起一盏灯，站在窗边等他回来。
那一天他被火影课程折腾得筋疲力尽，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公寓楼下，无意间抬头一望，就看见了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
这个人，是他捧在心尖的理想，是他毕生追逐的憧憬，也是他拼死赢回的珍宝。
这个人，为他实现了在他懵懂孩童时就在心中种下的那一个，只能小心翼翼去奢望的梦想。
——这么多年过去，终于有人在等他回家了。
“鸣人。”体内的九喇嘛突然说道，“你别忘了你还把人家绑在家里呢，现在是你自我感动的时候吗？”
鸣人：“！！！”
鸣人顿时如遭雷击，酒也全醒了，他怎么把这事就给忘了？！鸣人哆哆嗦嗦地问自家尾兽：“怎怎怎怎么办——九喇嘛，佐助不会还在生气吧？”
九喇嘛嘲讽道：“我看比较生气的是你吧，佐助现在的身体那么脆弱，还被你扔过来扔过去……”
“别说了。”鸣人后悔莫及地捂住脸，“我该怎么办啊……”
九喇嘛说：“要么你让他打断你的腿，把你绑在床上解气试试？”
鸣人疯魔了，“九喇嘛你学坏了！”
九喇嘛哼了一声，说：“自己造的孽，自己收拾烂摊子。”
鸣人哀叹一声，转念又觉得不对劲，奇道：“九喇嘛你怎么开始关心起佐助来了，你不是不喜欢他么？”
九喇嘛扭过头，“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家伙还是挺像我的。”
“哈？”鸣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上下打量他眼前这只巨大的九尾狐，“哪里像？”
九喇嘛抱起手，正经道：“你有没有想过，佐助他现在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他是什么感受？”
鸣人怔住，九喇嘛见他这个神情，便继续说：“是害怕。他之前是忍者中顶尖的高手，突然变成一个普通人，难免会觉得事事都能困住他的脚步，任何人都能对他造成威胁，如果是他自己倒没什么，但要是他留在村里，可能会变成你的把柄，这才是他最不想发生的事吧。”
鸣人愣愣道：“你是说……”
“我是说，他跟我一样，”九喇嘛说，“无论如何，他都想保护你。”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