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春

原著向，四战后衍生，鸣佐未婚。

第八章 夜话（上）

弯月如钩，静夜如水。

一如六年前的那个夜晚。

准确地来说，最开始他不知道那是否是夜晚。全身被缚，瞳术被封，他无法看见，只能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问。

“宇智波佐助，你知道你有罪吗？”

来人自称是顾问团，她说她叫转寝小春。

这个名词他曾在教科书上见过，这个人曾在他的复仇名单上。

卡卡西说这是顾问团的最终提审，将会决定他的诉求是否被接受，然而这个问题，却有些让他发笑。

“有罪？”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自己真的在笑，“或许有吧，对于木叶来说，我杀了团藏，大闹五影会议，劫走八尾，都是死罪。但罪只是一个恶果，为宇智波这个恶果种下恶因的，是无数个自以为是的正义。人人心中都有所谓的正义，我也是、你们也是、那个白痴也是，所有人心中自以为是的正义，以后还会酿出无数个恶果。”

如果他能看见，他会知道此刻那位年迈的女顾问同样也笑了。

“包括你的憎恨也是？”

“也是。”

“你还恨木叶吗？”

他沉默良久，方说：“我不会否认我的憎恨，那样的话，对曾经活在灭族那个夜晚的宇智波佐助来说，太过残忍。”

他听见老顾问轻笑了几声，“真是慈悲心肠，那么我问你，宇智波佐助，对你来说，村子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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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鸣人飞快地结了几个印，口中轻喝道：“结！”

佐助只感到空气仿佛震了一震，就如同水纹荡了一下，接着一切恢复原样。他看向四周，不知是不是查克拉的原因，他什么也感觉不到。

“这是个很隐蔽的结界，专门用来反追踪的术。”鸣人道，他给两人都装了一碗咖喱饭，端到餐桌上，得意地笑了，“是我在火影的禁术仓库里找到的。”

“你这家伙，还是一样乱来。”佐助无奈道，他走到餐桌前坐下，“暗部有顾问的人，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啊。”

鸣人道：“没有他们的人才奇怪吧，之前暗部分编的时候他们就拿了一支过去，火影护卫他们也有推荐人选的权力，财政还把握在他们手上，简直就是只手遮天。”越说越觉得不爽，鸣人拿勺子狠狠戳着咖喱。

佐助无语地阻止他摧残食物，心中一动，问：“他们推荐了火影护卫？”

鸣人说：“还没有，现任的护卫名单还没定下来，怎么了？你知道谁是他们的人了？”

“不，还没有定论，”佐助道，“但很快会有的，我们可以肃清内部。”

鸣人蹙起眉毛：“肃清？怎么肃清？”

佐助道：“利用我。”

鸣人整个人都呆了一呆，问道：“你说什么？”

佐助认真道：“听好了，鸣人。现在村民都是偏向我们这一边的，这是个大好的机会，我受伤的事整个村都知道，但我为什么会受伤？袭击的那些人为什么会知道使者的行程路线，从而设下埋伏？我们只要说是木叶内部消息泄露，就可以趁此机会把那些顾问团的人清出去。”

鸣人听到一半脸色就已大变，等佐助说完，他厉声道：“不行！”

佐助焦急地皱起眉：“你难道要放过这个机会吗，鸣人？”

鸣人道：“不、不行，我承认我这么想过，但我不能利用你，会有别的办法的……”

佐助逼视着鸣人道：“鸣人，你现在已经是火影了，当断则断！”

鸣人激动地站起来，高声道：“你要我断什么？把我跟你断了么！如果按你说的做，你会变成他们的活靶子！他们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抹黑你！但我们只要咬定信息泄露，肃清就能进行下去，你以为我没想过吗？！你已经为我受了重伤，我怎么可能把你交出去任他们宰割！”

佐助也腾地站起身来，身后椅子轰然而倒：“那你就要让我白白受伤么！你以为那些人真的能够伤了我？”

鸣人脸色铁青道：“你说什么？”

佐助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是故意和千乃遇上，一同回木叶的，受伤也是，只不过我没有料到他们会用这种武器。”

鸣人颤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佐助道：“顾问在木叶扎根太深，如果要改革，他们是最大的绊脚——”

话音未落，鸣人一把揪住他的领子，硬生生将他拽到面前，也不理佐助吃痛的闷哼，一字一句危险地问道：“我是问你，为什么要故、意、受、伤？！”

胯骨被撞得生疼，佐助忍耐着说：“我得给你制造机会……”

不等他说完，鸣人全身爆出金色的九尾查克拉，暴怒地将他整个人直接提起来，摔在墙上，金色的查克拉化成数只爪子，将他的手摁在头顶，制住了他所有的挣扎。

佐助只觉得全身都像是散了架，没有查克拉的身体竟然如此脆弱，让他心中生出前所未有的恐慌，即使知道鸣人绝不会伤害他，他也没法抑制住身体的颤抖。

鸣人慢慢地走近佐助，体内的九喇嘛正焦急地提醒他佐助此刻没有任何力量，他也充耳不闻，直接捏起佐助的下巴，低声问：“如果我不同意，你会怎么做？”

佐助强行抑制住颤抖的声音，说：“我会直接公布这个消息，剩下的事佐井会处理的。”

“我倒不知道，你跟佐井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鸣人与他鼻尖相抵，目光却像是冰刀一般，“你还是不愿意回来，还是想要自己背负一切，是吗？”

佐助直直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鸣人眉头一皱，松开佐助，直接将他扯进卧室，扔上床。

佐助倒在床上，还未起身，一股金色的查克拉就缠上他的右手，另一端锁在了床头，佐助惊讶地看向那股查克拉，不敢置信道：“鸣人？！”

鸣人冷冷说：“我说过的，如果你要走，我会把你锁在床上，哪也去不了。”

佐助道：“你发什么疯！冷静一点！”

鸣人长久地凝视他，然后转身道：“你可以自由活动，但是出不了这个房间，所以也别想着自己跑出去公布消息。”

佐助惊道：“别开玩笑了！我不能留在这里！”

鸣人侧头看他：“为什么？”

佐助紧闭嘴唇，不说话。

“算了，你不会说的，”鸣人自嘲道，转而郑重道，“但我一定会知道的，佐助，不管你想做什么，这次你别想单独一个人。”

说完，鸣人便离开了。

确定他真的离开了，佐助试着起身，那股查克拉依然还在，但会随着他的行动伸缩。他走到门口，尝试去开门，在碰到把手的一瞬间，手腕忽然感受到强烈的灼痛，他忍不住闷哼出声，立马收回手，灼痛便消失了。

他抬起手腕，却没发现任何伤痕。

他笑了笑，背靠着门，缓缓坐了下去。 

没过多久，他就听见浴室里传来响动，是轻微的水流声，这让他微微抬起头来，看向浴室。

半晌，浴室里走出一个湿淋淋的人来。

“哇哦！佐助，你们这是什么play？捆绑监禁？”

“闭嘴，水月。”

来人正是鬼灯水月，他龇着那口鲨鱼牙笑道：“还真被你说中了啊，鸣人气呼呼地跑了呢。”说完他走到佐助面前蹲下来，一脸惊奇地想要戳一戳那股金色的查克拉。

“喂，别动它！”

“呜啊啊啊啊啊啊！”

水月刚碰到那查克拉，他的手就从指尖开始嘶嘶地蒸发，吓得他一屁股往后坐下，手指才又回复原样。

“我的个妈哟，你们家鸣人怎么这么凶，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水月惊魂未定地摸了摸心脏。

“谁知道他发什么疯。”佐助道，“东西带来了吗？”

“啊，带了，”水月盘起腿，从怀里掏出几个彩色的药丸，捻起一个红色的递给佐助，“呐，这个红色的先吃，是封闭你全身的筋脉的。”

佐助二话不说把红丸子吞了下去，问：“其他的呢？”

“等等，”水月想起什么，又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道，“大蛇丸大人说，趁药效没有发作，让你先看这封信。”

佐助眉毛一抽，道：“我不想看。”

水月天真地眨眨眼，说：“大蛇丸大人说了，如果你不看，那其他的药就不给你。”

那条臭蛇。佐助拳头一紧，心中骂道。只得伸手抽过那封信，抖一抖，把它展开来——

‘给我的亲亲徒弟弟……’

佐助手一抖，把信纸狠狠攒成一团。

水月凉凉地提醒道：“喂佐助，你不看完就没有药哦——”

“啧！”佐助不爽地啐了一声，不情愿地又把皱巴巴的纸团展开来——

‘给我的亲亲徒弟弟佐助君，听说佐助君深受重伤，为师甚是担心，连夜制作药丸，其中艰辛不便多说……听闻佐助君要对付木叶的顾问团，为师早就看顾问团那两个老东西碍眼了，当初就对为师的伟大实验事业多加阻拦……’

以下省略N字大蛇丸对顾问团的吐槽。

佐助越看脸色越黑，当他翻到第二页依旧满篇胡话看不到重点，终于忍不住说：“大蛇丸怎么变得这么啰嗦了。”

水月干笑两声，道：“更年期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佐助不耐烦地继续看，终于在最后一页看到了重点。

‘药已经着水月与重吾带到，药效发作时切记要有人在身边，各种禁忌用法可询问水月。等事情结束之后，务必亲自来一趟蛇窟，别忘了佐助君与我交换的条件哦。亲亲师父大蛇丸上。’

如果佐助有查克拉的话，这封信此刻一定已经成了灰烬。可惜他没有。

佐助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他问道：“大蛇丸说重吾也来了，人呢？”

水月想了想，说：“他说第一次来木叶，想四处去看看，我就先过来了。”

佐助也没有多想，于是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佐助感觉自己开始浑身发热，从胃里烧起了一把火，烧得他喉咙滚烫，神志昏沉，不由得呻吟出声。

“佐助？药效发作了？”水月靠在他身边问。

“嗯……好像是……好热……”佐助迷迷糊糊回道。

水月道：“大蛇丸大人说，这个药筋脉封住了你的筋脉，多余的能量就会外泄，发热是很正常的，你靠着我，我身上凉。”

佐助轻轻应了一声，就往水月身上靠。

水月揽住佐助，眼睛盯着捆着佐助的那股查克拉，问道：“佐助，我说，你做这些是为了木叶村吗？”

佐助靠在水月身上，沁人的凉意终于让神智稍稍回笼，他道：“算是吧。”

“那是为了漩涡鸣人？”

“嗯，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啊，你在敷衍我吧？”

“没有，”佐助轻声笑了一下，“原来我在你眼里是这么好的人么。”

水月奇怪道：“那是为什么？”

也许是药效太厉害，烧得佐助头脑发昏，眼皮沉沉，他实在不想昏过去，只得强打起精神，回答水月的问题。

“鼬……”

“鼬？”水月想了一会，恍然道，“你说你哥哥？可他不是——”

“鼬说过，我跟他很像，我会成为超越他的忍者……他也说过，无论木叶多么矛盾，多么黑暗，他也是木叶的宇智波鼬……”

水月道：“那不还是为了木叶村么，所以你是想继承你哥哥的意志，保护木叶村咯？”

佐助轻笑着，摇了摇头，他抬起头来，看见了窗外的夜色。

和六年前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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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佐助，对你来说，村子是什么？”

“战争中，我见到了历代火影，我曾问他们，什么是村子，初代火影告诉我，村子是为了和平而建立的组织，是为了让孩子们不再年纪轻轻就踏上战场，是为了让人们不再痛失所爱，是为了让家族之间不再心生怨恨。

“可木叶没有做到这些，鼬十三岁被迫灭族，九尾人柱力从小孤苦无依，宇智波代代都被众家族排挤，木叶现在已经配不上称为村子了。

“所以我要踏上旅途，去看尽这世界的真实，去寻找真实的村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然后再回来，让木叶重新成为木叶忍村。”

年迈的女顾问沉默许久，最后缓缓问道：“宇智波佐助，你认为你一个人能做到这些吗？”

闻言，佐助露出一个及不可见的笑容，他道：“不，我不再是一个人了，还有一个人也会这么做。”

“你指的是？”

“漩涡鸣人。”

他听闻有脚步声走近，继而有一只手罩在他双眼的封印符咒上，一声轻喝：“解！”

“宇智波佐助，你听着，这是你选择的道路，既然走上这条路，你就必须去肃清一切障碍。在你回来之前，你依旧会是叛忍的身份，会是对木叶的复仇者，这样才会让那些心怀鬼胎之人主动找上门来，外乱一除，你才算是真正踏上了第一步。在此之前，你必须背负所有人的怨恨和不解，也许终其一生也无法得到谅解，你愿意吗？”

佐助道：“其他人的想法，与我无关。”

“好、好！”女顾问朗声赞道，“未来若交给你们这样的年轻人，老身就放心了——希望你们，能成就一个全新的木叶。”

覆住符咒的手松开了，封印符咒缓缓从佐助脸上飘落，他抬起头，看见了牢笼外的夜色。

弯月如钩，静夜如水。

TBC.

关于顾问团，其实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但中间对佐助的那条协议设定变更几次，前面也许会出现bug，欢迎提出来，等日后捉虫修改。

估计再有个两三章，成人法则就会完结了，但也许会爆字数[.

天知道我写这一章的时候想开车得不行，下药梗捆绑梗监禁梗吵架H梗都在这一章里但偏偏这章要写剧情……憋死我了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