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春

原著向，四战后衍生。

设定时间点在鸣人当上火影后，鸣人当上火影的时间被提早，鸣佐如今均23岁，未婚。文风可能是掺杂着逗比的正剧向[。

第一次写鸣佐，第一次写中长篇，OOC与BUG都属于我。

顺便，我很想勾搭小伙伴一起写鸣佐，一起脑洞然后互相催稿，这样的日子多美好【并不。

第一章 回信

深夜。

下雨了。

缠绵的雨丝一缕缕亲吻上玻璃窗，偶尔有豆大的雨点击落下来，仿佛正笃笃敲着某扇不愿打开的门。

火影办公室里罕见地空旷，鸣人都有些不习惯起来。平时这里总是被各式各样的文件堆得满满当当，有时几乎连落脚之处都没有，要不是明天要接见水之国雾隐村的使者，鹿丸勒令重要文件全部封存入库，急件当天批阅完毕，鸣人肯定会被这些批不完的文件埋到天明。

他站在落地窗前，向外望。雨密密麻麻地织成一张巨大而朦胧的网，轻柔地笼住他守护了多年的万家灯火。

即使已入了深夜，街上的路灯还亮着，偶尔还会有撑伞的行人路过；住宅区也有零星的灯光，许是为将要回家的人留灯；远处的火影岩隔着雨幕模糊不清，却也能依稀辨认一代到六代目的容貌。

万籁寂静。

成为七代目火影以来，他实在鲜少能有好好看一看窗外景致的机会。如今木叶的发展速度快得令人咋舌，一种名为“科学”的东西贸贸然闯入忍者的世界，为这个村子带来铺天盖地的变化，机械代替人工，火车代替马匹，电话代替书信……世界骤然变窄，忍者与普通人的差距也渐渐缩小。

第四次忍界大战后，五代目纲手本来只是想借用一下科学的力量，节省人力和资源重建木叶村，但尝到科学的便利之后，村民们便积极发展起这一新东西来。到了鸣人这个时代，他上任不到半年，为了防止科学成果的滥用，只得允许建立科学班。

某种程度上来说，科学确实为村子做了很大的贡献，但鸣人心底对这东西总有种隐隐的说不出来的滋味，九喇嘛只嘲笑说他是不是年纪大了，竟也像以前那些老家伙一样开始畏首畏尾起来。

这件事他也跟鹿丸提起过，但鹿丸只是说现在还不到处理这个事情的时机，弄得他心中的隐忧一直在悬在空中无法落地。

就像现在这样，明明难得空档，闲暇时光看看风景，却又想起这些。

鸣人叹了口气，坐回办公桌前，双手交叠撑着下巴发了一会呆。下着雨，又不能去修行，也不想回家，那间空荡荡的房间没什么好回去的，反而还徒增伤感。

“佐助现在在做什么呢……”寂寞的七代目喃喃自语。

“哼，多大年纪了，还是个只知道念叨佐助的笨蛋啊。”体内的九喇嘛没眼看，如此回应。

“可是啊，可是啊，”鸣人盘腿在九喇嘛面前坐下，一脸忿忿，“佐助这次出去，快半年没回来了啊我说！”

九喇嘛道：“这很正常吧。”

“哪里正常了！”鸣人惊呼，“他以前出去，每个礼拜都会给我写一封信的，我都已经两周没收到他的信了！”

不等九喇嘛有所回应，鸣人又自顾自话道：“佐助那家伙啊，要不是我三令五申说一定要按时寄信回来，他肯定直到回来之前都不会告诉我，真是的，从来都不会考虑一下他孤身在外，我当然会担心啊……”

九喇嘛冷哼道：“你拿什么身份去担心，你们不都分手了吗？”

絮絮叨叨的七代目骤然安静下来，九喇嘛岿然不动，平静地凝视着他。有那么一瞬间，或者是一段时间——它活得太久，对时间的感知早已不敏感，这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孩露出丢了魂一样的表情，然后才笑起来。

“瞎说什么呢，我说过了，只是他单方面宣布的分手，在我这是不算数的。”

九喇嘛不怎么待见宇智波佐助。四战后九喇嘛陷入沉睡，睡醒过来就发现自家的人柱力不知怎么的跟他追了多年的挚友好上了。而鸣人跟他在一起的这些年，他俩总是聚少离多，佐助难得回村，一回村九喇嘛就要被鸣人逼着去睡觉，偶尔醒着的时候，都是见着鸣人嬉皮笑脸，佐助爱答不理的，搞得九喇嘛心里怪不是滋味。

就好像自家的白菜被人拱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拱的，完了自家白菜还要去倒贴那个拱白菜的。

怎么想心里怎么不舒服。

所以当它知道宇智波的小鬼向鸣人提出分手的时候，心里毫无波动，甚至还挺支持的。

可它身为尾兽，能完完全全感知人柱力的情绪。每次它对佐助不屑一顾的时候，鸣人都要着急忙慌跟他解释半天，其实这孩子急什么呢，他在想什么，它都知道。

罢了罢了，谁让这家伙是漩涡鸣人呢。

九喇嘛看着鸣人，忽然趴下身子，将鸣人圈在中间，闭上眼睛：“我要睡了，你也快休息，明天不是还有雾隐的使者要来吗？”

两人相处多年，鸣人分外了解九喇嘛这种别扭的表达温情的方式，他心中一暖，应道：“好。”

“还有，在我面前不要那样笑，没有必要。”

鸣人一愣，然后笑了：“谢谢你，九喇嘛。”

九喇嘛不理他，径自睡了。

窗外的雨还在寂寞地下，雨势比刚才更大了，急促地敲打落地窗。

鸣人打开办公桌右侧最下面一层的抽屉，那是专属于佐助的抽屉，里面放的都是这些年他们之间往来的书信，还有一些纪念品。

最上面一封是佐助最近的来信，那是两周前，信上写得很简单，告诉他到哪儿了，接下来去做什么，落款是一个宇智波的家徽。自从他们分手以后，佐助信上的落款就由“佐助”变成了这样，好像是要刻意与鸣人划开距离，可问了他却又说，世界上只有这么一个宇智波，这个落款除了他还能有谁。

这封信他已经看过几十遍，上周没收到佐助的消息，他就让影分身去过信上的地方，没发现佐助的踪迹，又让通信班送过几封信过去，但都如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更奇怪的是，在九尾模式下，他分明能感觉到佐助的查克拉，但却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鹿丸安慰他，既然能感知到，那就证明佐助目前是安全的，不必过多担心。

鸣人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回到自己对佐助穷追不舍的那个年纪，不停地想着他到底在哪里，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回村里来。

可物是人非，那时候的自己还能做到追着他跑，如今却只能坐在桌前这么想想而已了。

他是宇智波的末裔，是在暗中扶持木叶的影子；而他是七代目火影，是木叶村的英雄漩涡鸣人。

他明白的。

这是一道鸿沟，一条天堑。

所以佐助才会在他当上火影的那一天离开木叶，才会对他说。

鸣人，我们到此为止吧。

-

夜里下过雨，第二天空气里都湿漉漉的。夏天刚过，此时正好是多雨的初秋。

早晨的木叶村照常地热闹了起来，沿街的店铺陆陆续续开张，送小孩儿们上学的家长三三两两结成队，小孩子们勾肩搭背你追我赶在前面跑，家长们忙不迭地在后面追，时而能听见几声“注意脚下”、或者“你给我回来”，其他上班的或是赶早市出来买东西的，对此都含笑而视，熟悉的还互相打个招呼，道一声早安。

又是一天和平的开始。

鹿丸大步跨过路上深深浅浅的水坑，一路来到老忍者学校的旧址。

当初佩恩之战时，忍者学校被神罗天征夷为平地，后来在原地重建，供学生修习，六年后的现在，新忍者学校已落成，由于道路规划，旧址便要被拆掉。

因此那个念旧的七代目总是时不时跑来看一眼，如果在其他地方寻不到人，八成人就在这里。

鹿丸熟稔地找到当初他们上课的教室，果不其然鸣人就坐在他以前的位置上，撑着下巴背对门口。

鹿丸跨进教室，直接道：“喂，鸣人，你记得今天要做什么吧。”

鸣人闻声回过头来，笑问：“噢，雾隐村的人就来了吗？”

“还没有，不过差不多也快到了，”鹿丸懒懒散散靠在墙边，看见鸣人一脸倦容，披肩还是湿的，“你昨天又没回家？”

“啊，昨天太晚，就睡在办公室了。”鸣人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没敢告诉鹿丸他昨晚出去试着感知佐助的方位了，他欲盖弥彰地问，“啊说起来，小樱那边怎么样了？”

鹿丸懒得揭穿他，这家伙要是能撒个像样的谎，他才该觉得欣慰万分。漩涡鸣人其人，毫无城府，一根直肠子通到底，能让漩涡鸣人大晚上不睡觉跑出去的人，猜都不用猜，也就只有那个目前行踪不明的宇智波佐助了。

“手鞠昨天送信来了，说小樱在那边一切顺利，医疗教学也进行到一半了，估计再有一两个月就能回来。”

鸣人嗯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吧，去接雾隐村的使者。”

鹿丸叹口气：“七代目大人。”

“啊？”突然被叫得这么正式，鸣人有些懵。

“把你的披风烘干了再去，不要给木叶丢人。”

“……”

一路上鸣人都在给向他问好的村民回礼，感觉都可以治好自己因连坐几天办公室而酸痛的脖子。鹿丸亦步亦趋跟在鸣人身后，低声问鸣人：“记住我之前跟你说的了么？”

鸣人收下一个小女孩送给他的花，亲切地揉揉她的脑袋，转头回道：“互相贸易可以，但税收要按木叶的规矩来，通往木叶的航道要由双方的忍者一同守护，并留有一定数量的驻扎部队保证航海安全，对吧？”

鹿丸欣慰道：“不错嘛，亏你记得住。”

鸣人嘴角一抽：“每天给我念二十多遍，鬼才记不住。”

鹿丸理所当然道：“对你这样的，也只有这种方法有用。”

鸣人叹气：“这种工作就饶了我吧。”

鹿丸一把拍上他的背：“给我负起责任来，七代目。”

“我说你啊，”鸣人苦兮兮地说，“是不是越来越严厉了。”

“不如说你越来越废了。”

“哈？！好歹我也是通过一年火影实习的人啊我说！”

鹿丸心说你要是再这么大晚上不睡觉地去惦记佐助就真的废了，现在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能打得过他，甭瞎操心。他正打算开口，无意间一仰头，看见遥远的天幕中有一只体型不小的飞鸟正远远飞来。

“喂，鸣人。”

“嗯？”鸣人忙着跟人回礼，并未回头。

“你比我熟，那个，”鹿丸抬起手，“是不是佐助的通灵兽？”

下一秒，他身边的七代目就消失了。

鹿丸头疼地扶额，这个佐助白痴。

没过多久，天边的那只飞鸟消失了，又过半晌，鸣人回到鹿丸旁边，手里多了一封信，面目肃穆。

他直接结印，怦怦幻化出几个影分身，对鹿丸交代道：“这几个影分身，我要封几个在妙木山用来开仙人模式，村里留下一个，接待什么的就交给他了……”

“等等，”鹿丸连忙打断他，周围的人已经开始驻足围观，他把鸣人拉到一边，低声问，“你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鸣人没有多说，只是把手上的信递了过去。

鹿丸接过来，说是信，其实只是一块不知从哪里撕下来的不规整的布条，上面用血潦草地写着几个字，一看便知是匆忙之下写的。

——鸣人，速来。佐助。

鹿丸脑中掠过几个怀疑，但都被他否决了，他直接问：“你知道他在哪儿？”

“他的忍鹰告诉我了，我这就赶过去。”鸣人摘下披风交给鹿丸，郑重道，“如果影分身消失了，你知道该怎么办。”

闻言鹿丸皱紧了眉头：“喂，鸣人，你打算丢下木叶不管么，你上任火影才没多久……”

话没说完，鸣人拍拍鹿丸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多说，他微微一笑，道：“连自己最重要的人都保护不了，有什么资格当火影呢，对吧？”